沈茑茑叹息了一声,道:「阿寻,你知道我的外祖母是谁?」
洛川寻转过脸,沈茑茑那双很大的眼睛盯著他,然後道:「她就是当年紫允辉的奶娘。」
「啊!」洛川寻平时再克制,似也不禁轻呼了一声。
沈茑茑道:「当年紫氏太过幼稚,我外祖母早已经预料到有可能降临的灾祸。她不但是紫氏儿子的奶娘,更是他一位不为人知的红颜知己。
「外祖母对紫氏劝说无效,便要求隐退,别人以为不过是辞退了一位奶娘,却不知这位奶娘保留了紫氏血脉的一条後路。其实当年紫允辉要逃来的地方,便是江州司马府。」
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被沈茑茑缓缓吐出,洛川寻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为何要嫁与元林?」
沈茑茑看著自己握著洛川寻的手道:「因为,我们要寻找紫氏的血脉。」
洛川寻微微沙哑地道:「可找著了?」
沈茑茑抬头,与他对视道:「一直不敢确定,直到我们联络上东紫徽王,他虽然没告诉我们这人是谁,但我们已经肯定紫氏太子的血脉仍在,而且就在太子府。」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这里四年,我知道这个人不会是别人,他就是你,紫寻!」
洛川寻微叹了一口气,低垂下眼帘,既不反驳也没有首肯。
沈茑茑含泪道:「我们沈家为了紫氏,耗费了三代人一生的心血,可是这个主人他却仍然对我们视而不见。」
洛川寻微微抬起眼帘,淡淡地道:「元林也是紫氏的後代,他对紫氏日渐倚重,紫氏重振家族指日可待,你们又何必要执著於寻找紫氏太子的後代?」
「你真的这麽想吗?」沈茑茑那双眼睛牢牢盯著洛川寻,道:「若是当今的圣上是紫允辉,你便是一个身分尊贵的皇子,想必会受人爱戴。可是如今呢,你只是元林的一个玩物,一个连正常生活都不能拥有的男人!」
「别说了!」洛川寻突然出口喝道,他胸口起伏不定,显然颇为激动。
沈茑茑却视而不见,一字字地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找那份密诏?沈家……知道它在哪里!」
这个时候天空像是飘过了一丝乌云,将原本皎洁的明月给遮了起来,一下子天黑得如墨团,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在哪?」隔了很久,洛川寻才颤声地问。
沈茑茑一刹那间,像是松了一口气,尽管外面天气寒冷,她身上的汗仍旧浸温了夹袄。
「就在太子寝宫的下面,只要拆了那间屋子,下面有一个封住的密室。」沈茑茑快速道:「当年元林翻修这间太子府的时候,沈家花了重金买通了画图工匠,保留了这间寝宫。」她顿了一顿,道:「当然,我们先要做的就是除掉……元林!」
天边的浮云飘过,月光一下子洒了下来,沈茑茑闪著灼热目光的眼睛一下映入洛川寻的眼帘,让他不禁背脊向後退了一下,道:「让我考虑。」
那一晚,他几乎一夜未眠,可是清晨,他梳洗过後,依然穿上了习惯穿的青色侍卫服。
桌面上堆满了各宫送来的贺他生辰的贺礼,从金银到饰品,应有尽有,洛川寻漫不经心地挑了几样看了一眼。
元林的贺礼自然被很慎重的放在了高处,是一个卷轴,像是一幅字画,更有可能就是元林自己的几个字。
这许多年过去了,元林也没大方太多,每年新年也还是那张准不准的字条,自秦子玉事之後,洛川寻都懒得去兑现。
洛川寻对来自元林的东西从来都是一个处置,他将那个卷轴取下,打开屋角的破旧箱子,随手丢了进去。
至於这些金银饰品,他唤了朝英来,让他小心变卖,这些东西比起元林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要有用的多。
他朝著书房走去,这麽多年他就算成了太子府的大总管,书房里也还是没有多添一个小厮,所以洛川寻依然要十年如一日地去打扫书房,替元林整理他看过的书籍,替他备置点心,泡上茶。
这一切彷佛都成了习惯,有的时候,他常常是把这一切都做好之後,才忽然想起元林已经出远门了,让人啼笑皆非。
他穿过耳门,便是书房的外院,院落里满是朱蓼花,清晨里还沾著雨珠,伴著风飘得满院皆是。
洛川寻推开门,却见元林已经在了,不知道他昨个儿在陈妃那儿品的茶如何,想必滋味不差,洛川寻在心里胡思乱想著。
元林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袍子,一只手撑著自己的脑袋,一只手翻著书页,见洛川寻进来,便转过头淡淡地道:「这麽早就起来了?」
「是。」洛川寻恭谨地道。
「生辰的贺礼还喜欢吗?」
洛川寻温和地道:「有劳殿下费心了,我挺满意。」
元林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没有再问,只道:「喜欢就好。」
洛川寻替他将茶泡好,另外又拿了几块糕点过来,茶依旧是黄竹白毫,糕点也依然还是绿豆糕。
门外的小太监探了一下头,洛川寻不动声色地悄悄走出去。
小太监悄声道:「总管大人,徽王求见。传还是不传。」
洛川寻微一垂眼帘,然後抬眼道:「我去见见吧,看看王爷有什麽要紧事,等下殿下问起,我也好回。」
小太监一连串称是。
乱紫夺朱 51
依照惯列,洛川寻先见到了来求见的访客。
偏殿内其实有两位客人,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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