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这清高的人不会喜欢受人威胁,他听我这话就转头来看我:“九公子不愿帮忙?”
“呃……不是,不是。”我笑道,几乎是陪笑道:“刚才是开玩笑,江公子可别气了才好?”话说爷什么时候怕过谁,此时怎就怕了这一脸弱不禁风的人?大约他是鬼的缘故。爷怕他一秒变狰狞把爷给吞了?
江玉楼见我这样,倒也未气,却也不知在想什么,起身又走到窗前看着幽幽夜色,想他生前定是很爱站在窗前发呆,一身白影,一身孤独,他像是一个早已习惯孤独的人。
“我留在世间是为了一个人。我死前有一事想问他。”他道:“只是如今却不想再去问什么,生若尘埃,死如浮烟,黄泉碧落间,谁又能记住谁?总是要忘记,不问也罢。”
江玉楼与我说起他,李承璘。我听他说时,觉得这名字熟悉的很,事后才想起来,李承璘是我朝第十四位国君,已崩世西游近三百年。
话说这李承璘贵为太子,当与那时的江玉楼不可能有半分交集,只是命运造弄,也算是那李承璘一手将江玉楼拉进了自己的生活。
——
江寒看着对面坐着的李承璘若有所思,又看了他手里在把玩的扇子,便问:“你这扇子,换了?”
李琰也凑过来,笑道:“还真是。之前是大学士张志和给题的一篇雅赋,现在倒好,只是个清竹扇面儿。你不是挺喜欢那扇子的么,怎么换啦?”
李承璘将现手上的清竹十二骨扇甩手一开,扇了几扇,才道:“当了。”
“当……了?”李琰惊疑:“那扇子且不说,你常把那镂玉当了扇坠儿挂在上面成天摇,该不会是一并当了吧?”
李承璘眉毛一挑,笑道:“那扇子碰上个不识货的本就不值钱,不连当了那玉坠儿怎么得钱呢?”
“那玉坠儿是父皇赐的,你都敢当呀你?”
“父皇赐的东西太多,他自己也不会记得那么个小玩意儿的,六哥你太担心了。”
李琰摇摇头:“唉~反正什么事你都干,我也是懒得说你了。”
李琰这厢急,却是急的没上正题,还是一旁的江寒又问:“你不缺钱,非当了玉坠是要急用去做什么?”
李承璘合了扇子又把玩了一番,竟痴痴自笑起来:“买那副画。”
“画?”
两人倒是少见他这样,江寒道:“看你这反常的样子,真像个女儿家藏了心事?”
李琰不禁笑道:“心事?太子的心事可是国之大事呐,要么就是忧国忧民的祈愿,要么就是安邦定国的大策,您太子这心事倒是该同那些王宫贵臣们商协去,可别来折磨我们俩。”
“我最近看上一个人,很喜欢。”李承璘难得的正经却是更显反常,说这话时,表情淡定,笑容刚好,眼神诚意。
两人又被他这不正常吓了一跳,李琰又道:“呦,能被太子你看的入眼还不带涎笑如此正经的说出来的人,长得可是天上少有?”
“我只是看了那人的一幅画。”
“呵,那你倒底是看上人家一幅画?还是看上那人了?”
“只是见过他的画,还不知是姓甚名谁。”
一听这话,两人更蒙了,江寒不禁失笑:“如今你看人都看画了,内涵了。”两人明显是嘲弄他,李琰又和过来:“呵,六哥我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画儿,让您这么眼高的太子学会透过画儿看人了,那画上画的是个俊男呢?还是个美人呢?”
“我说……”李承璘“啪”一合扇:“我怎么就认识了你们这群败类了?”
“败……呵……”李琰忍不住就嗤笑一声:“败类?我们要是败类,那你太子殿下可就是个祸害。太子殿下你现在不该是在宫中经受太傅的授课么?如何在此相遇呀?”
李承璘嘴角勾笑,眉毛抬得比天高:“本太子早已加冠成人,有独立成人化的思想见解,哪还需听那帮老古板叫什么经?”
“呦,说的好像您弱冠之前就有好好听过似的?”
“……”李承璘身子懒懒朝后一靠,声音更懒:“本太子今天真是够修养啊,否则早将你们两个拖出去斩了。”
“罢了罢了,不要再合着讽他了。”江寒见李承璘恢复了些正常,就阻止了李琰,转头问李承璘:“你倒是说说,怎么因一幅画就看上人家了?”
“画的东西我倒也不认识。”
江寒笑道:“画的何物你不认识,画者何人你也不认识,这就看上了?你就没想过这画是前朝哪位的遗迹?”
“画是今朝旧朝我还识不得?那墨迹入纸也顶多不会过半月。”
“防不得是仰慕者临的。”李琰道。
“呵,如此,当真也是临得了我的心意上,我也去寻他。”
“这画这么好?”
李承璘又将扇子摇上一摇:“自古好画多的是,只是一幅画只有一位独求的知己,本殿下,就是这画的知己了。”
“那画的什么你不认识,那你总看过画上的落款章印吧?”江寒问。
李承璘一颌,笑道:“江离。”
“江离……熟悉。”
“真的?”李承璘一合扇连忙凑过来:“快替我想想!我找了几天都落个消息。”
江寒端起茶,喝上一口,才道:“是我那六弟。我想起来了,见过他画上落款的字,好像是叫江离。”
“字?”李承璘明显激动,一手按下江寒手上的茶盏就问:“那你那六弟的名字叫什么?”
“江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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