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养成习惯了,下意识先找摄像头,却没有找到,不知道是换了隐蔽的方式,还是真的没有。但是室外那几个角度很讨巧,应该还是可以看到走廊里的一些地方。
我们前进方向的第一个拐角倒是个机会,应该没有人会把监控放在死角里只看十平米。我立刻和胖子眼神达成了共识,准备动手敲晕塌肩膀。
他却忽然停住了。
“行了,这边的3x3米,在监控范围外。”塌肩膀道。
我刚要握紧的拳头马上松了开来。
塌肩膀转过身,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脸色:“现在可以自由说话了。先告诉我,你的直系上司是谁?”
拐角的逆光之下,他的眼神竟然变得凌厉起来,我几乎认不出来这是刚才那个人了,胖子也是一愣。
见我们这样,塌肩膀倒好像完全舒活了,示意我们往里再走几步。我看着他的脚步,明显感到他没有我想的那么老。
塌肩膀在一个消防柜上坐下,又问我道:“你是不能说?还是也不知道?”
“现在情况乱了。”我下意识答道,这时候再不说话就瞒不过去了,只能靠急智,“现在的事不是一个人负责的,他们都自顾不暇了。”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什么,我装作不放心打量四周的样子,道:“这里是死角?”
塌肩膀也看了看四周,肯定道:“本来没有任何死角,是我一点一点清出来的,每次只能移动很小的拍摄角度,你放心,是安全的。最近来的人确实多,二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我一听这个年份心里就是一个激灵,看来张启山负责的节点真在这,这塌肩膀居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破烂王,莫非他是条看门狗?
我看着胖子完全收起笑来的大脸,他那些笑话难道都是真的,每个机构的扫地大妈和收破烂大爷都是世外高人?
“东西在哪?”我脑子里立刻有了主意,不知道塌肩膀是因为什么误认了“我”,却可以套一下话。
塌肩膀听了我这一句却不说话,气氛一下僵了起来,我心想,难道我是猜错了?
他却继续道:“你试探我?知道我是起灵,会不知道东西在哪?”
我揣摩着他的神色,心里有点慌,起灵?难道张起灵还有什么特殊意思?不就是闷油瓶的假名吗?
你说你是起灵,我比你还奇怪呢,这叫法也太恶心了。
塌肩膀好像也很疑惑,道:“昨天我就觉得不对,这个胖子是你的接应人,你怎么敢让他在外面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你这张脸——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是你这边的。”我想也没想就说,心里狂冒汗,一下发现塌肩膀在很仔细地盯着我的脸看。
我被看得不自在,继续道:“但是现在形势乱了,我们……”
塌肩膀骤然发难,直接跳起来卡住了我的喉咙,他反应太快了,胖子都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动作,想要上前帮忙,塌肩膀就猛地加重了手劲。
“别冲动啊,”胖子道,“冲动是魔鬼他妈!”
我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话,心道妈的这怎么一个个都对我这么不客气,我要这么被掐死了也太莫名其妙了!
胖子道:“你好好想想,我们要是想害你,昨天就下手了。”
我感觉自己的脉搏越跳越快,脑子却活络起来——塌肩膀没有继续用力,他并不想杀我。
我尽力保持公事公办的声音,挣扎道:“没有时间了。你要不信我,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听了这句话,塌肩膀的手一下松了,他放开我,道:“我和你永远不可能是一边的,不用和我套近乎。”
他重又退回去,移开了那个消防柜,露出了挡着的一块暗格。我以为他会掏出机关枪之类的东西,刚要大喊“不好”,塌肩膀却非常难听地笑了一声。
“我不想干了。”他说,从暗门里拿了什么出来,丢进我的手里。
我接过来,发现是一张光盘。
这又是哪一出,我他妈的真的是装不下去了,我有些崩溃地想。
塌肩膀看我不说话,道:“我的年纪到了,在这看了二十多年,从选址看到拆迁,我从没有过一句抱怨,我喜欢干干净净的日子。别点我进机动组,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叫我起灵。现在不同以前了,如果你没有书面命令,我哪里也不会去。”
他说的也许是机动组,或者是激动组,我只是听到音,也不知道是那两个字。
我是不知道张起灵是不是跟激动有关系,反正我听到这几个字是挺激动的。
胖子看了看我,道:“你这个张起灵,怎么跟咱们认识的那个差这么多。”
塌肩膀冷笑:“哦?每批分到张姓的就这几个字,当年死了那么多,翻过去不提也就罢了,偏偏有人揪着不放……你以为我愿意叫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我心说,莫非这个“张起灵”,也是假名了?
我听小花说过,某些特殊机构给人员安排身份的时候,起的假名是要有一定规律,连身份证号上的出生年月也有特殊的排列方式,为的是突发情况下,互相之间能够有个照应,防止误伤。
这个名字难道真的和“抬棺起灵”是一个意思?那不就是说,叫这个名字的人专门负责送葬。
一刹那,我在塌肩膀的眼神里读到一种熟悉的神色,在我脑中能够对应的,却是曾经袭击我的黑衣人的眼神,这是杀人者流露出来的眼神。
一下我后背上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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