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起来也简单,是个比较下三滥的招数,叫拒绝服务。这是说,强迫系统拒绝所有人的访问,先控制大量的机器(行话叫“僵尸”)同时向目标主机建立连接,等请求数超出了机器的处理范围,目标就崩溃了。然而这个办法现在有些受限,用常规套路找僵尸和控制僵尸,花费的时间都太多,恐怕来不及。
时间还在走着,我的脑子飞快转动,强迫自己把从整个链路上的破绽统统思考了一遍。
建立请求的通讯包是从天南海北来的,绝大部分不会直线连到新月饭店,中间还要取道至少一个枢纽,通讯运营商的服务器。
天底下所有奇巧技术都是相似的,正面硬碰硬不行的时候就得退一步——控制枢纽,也是个办法。
容不得多想,我的手上就已经开始动作了,把最近的一个服务商服务器给定位出来,转向新月饭店的所有请求都被拦住。
这好比控制了红绿灯,红灯拦住了大批的车辆,绿灯一开,同时涌出的大量合法请求会迅速耗掉服务器的所有资源。
时间紧迫,我完全想到什么做什么,几乎是一步没有停顿,以前最让人糟心的机械式c,ao作和等待,这次都不需要我手动完成,用眼前这一台电脑,以前要刷几个小时才能拿到一个机会,眨眼间就跳了出来。
我心中感慨,吴邪啊吴邪,混了这么久,你总算爽了一回。
c,ao作完最后一组,拍卖的界面果然卡住不动,这是要成功的前兆。我心中大喜,想要再来它一轮,转眼却发现我拦住的“僵尸”大军没有任何回应了。
我以为是自己c,ao作问题,又从头试了一次,依旧没有任何反馈。
怎么回事?被人发现了吗?那也不可能同时都被发现啊?
指令里还让小花的参数提了一分钱,我盯着笔记本的刷新,拍卖价格倒是真高了一分钱,可一分钟没到,又被抢走了,还是对方自动抬价的那个幅度,他是按百分比抬的,跟我最开始的想法一样。
价位重归平稳,再也没人进行c,ao作了。
我心中哀叹,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在线用户,早已经是别人手底下的僵尸,自然不会听我的号令,刚刚那一卡,只是我们两边指令的冲突。
我皱起眉头,这人竟然如此厉害,写了植入式的抬价不说,还控制了这么多台机器,他到底是有几个脑子几双手?或者我想错了,是很多人?
一对多一般是没有胜算的,我并不是高人,要是以前也就认输不玩了,眼下却不能,这东西关乎到我后半生的自由——我既不想跟耗子一样躲起来生活,也没打算被谁关起来满地爬。
想着就心头火起,我这个人还是有点狠劲,只是平常看不出,按我三叔的说法就是不叫的兔子逼急了咬死人。
我本来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只是想蹭个服务器就被自己叔叔坑,跑一趟海南险些淹死,莫名其妙又被拐去了沙漠,断了根骨头不说,伤都没好利索给弄出来放到这。
谁跟我说个这是为什么也好,偏偏从亲戚道朋友,没有一个人说实话,都一副说了你这白痴也不懂的样子。闷油瓶说给我个交代,到头来人影都他妈找不到。
人一生气就有破坏欲,我狠踹了一脚桌子,底下的接电源线c-h-a口就露了出来。我心中如过了一道闪电,又冒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拔掉电源把显示器的电源线扯下来,又翻箱倒柜找出个指甲挫,两下把漆皮剥掉,把金属线抠了护栏。桌边本来固定着个金属台灯,u型的灯架不出意外是全铜的,我上去几脚踹了下来,把金属线缠绕上灯架。
小花说这里是霍家的节点,如果和吴家的一样,那这座楼的供电系统和报警系统肯定独立成套。服务器机房不能随便进,软件维护肯定得靠专人,硬件线路汇总的地方,十有八九不会在机房内。
不然电工来了,你说他是权限够进还是不够进?
独立系统是把双刃剑,报警系统往往特别敏感,附近的线路有点问题就会断电,启用异地的备用部件,把运行的风险降到最低。
小花说这里已经近得不能更近了,一间“房间”开间就占了半层楼,内镶嵌似的格局注定这房间和机房只能是上下楼。
我观察过,隔出来的中层和顶上确实是相接触的,如果机房在楼上,电信盒和电线盒在线路上的排列位置就很容易推测。
我估算了一番,又从网上查了这种类型房间的线路排布,找到了电线盒的大概位置,是在饭厅的天花板正中到墙角的部位。
这部分藏在装潢内,我把外面的材料都用椅子腿敲没了,撬开了之后,果然露出来墙里一层层的电线。
酒吧台有副清洁工用的胶皮手套,我心里祈祷着不要触电而死给自己戴上了,把那个灯架c-h-a上了电源。
缠了铜线的灯架微微有点发热,我小心翼翼用手背去碰了一下,确认底座部位不漏电后才举起它来,从上到下贴过去扫电线盒。
来回几趟之后,电线噼噼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响,开始隐隐冒烟——电压过载了。
我等着系统检测到物理损坏而启动软件运行的警报,没想到先给反应的是烟雾报警器,铃声大作,那个声音奇大无比,我一下就给响懵了。
对着我脸的就是火警水喷头,我反应过来会发生什么,赶紧抱着笔记本蹲到实木办公桌的底下,去看小花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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