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东的声音更闷。“你要怎麽样才肯原谅我?”
解意觉得很累,走到窗边的长沙发上坐下。
林思东管不住自己,也走到他的身边,却是躺了下去。他把头放到解意的肩窝,伸手搂住了他。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林思东第一次用这种从属的姿势与解意相处。过去他永远是紧紧地揽住解意,让他枕著自己的肩头。
解意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抗拒的表示。相反的,他反而将手绕过林思东的肩头,轻轻地拥住了他,但却只如朋友般的熟捻,并没有情人之间的那种情意。
“思东,你问过我很多次,要怎麽样才能够原谅你。”他的声音很轻,缓缓的,在静夜里却很清晰。“我自己也想过很多次,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原谅你。”
林思东十分享受解意数月以来这来之不易的主动,闭著眼,紧紧地贴著他的颈项,轻声说:“是啊,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做到。”
解意侧头看著窗外夜空中淡淡的星光,神情依然很平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里却越来越疼,疼得我无法呼吸。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那一夜,我是真的打算从鹿回头上冲下去的。就此一了百了,也落得个干净。”
林思东一听,心里一颤,猛地箍紧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解意猝不及防,不由得哼了一声。林思东赶紧放松了他,起身望向他的脸,担心地问:“小意,你怎麽样?没事吧?”
解意轻笑了笑:“我没事。”
“对不起。”林思东出神地看著他,心里蓦地疼痛不已。“小意,对不起。可是,你以後绝不可以再做那样的傻事了。你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可以,烧车烧房子也成,就是不要伤了你自己。”
解意垂下了眼帘,半晌才抬起来,对他笑了笑,声音仍然很轻柔:“思东,你也对我好过,我……到後来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觉得……天地之大,却不知道我应该在哪里才合适。我很疲倦,很疲倦,只想放弃……等我从鹿回头上下来,便去了西部偏僻的草原。我在那里呆了10天,也想了10天。”
林思东与他相对而坐,两眼灼灼地看著他,充满了期待:“怎麽样?想通了没有?”
解意的脸上始终挂著一缕温柔的微笑,却是云淡风轻:“思东,我想了这麽久,终於想明白了。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暴力,而是你在施暴时说过的那些话。那让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其实是如何的不堪。自那以後,无论你对我说的话有多麽动听,我都不再相信,无论你对我做什麽,我也都不再有感觉。思东,时光不可能倒流,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你若强求,结果只会更糟。”
随著他的话语,林思东的神情激烈地变化著,从期待到悲哀到无奈到恳切。他轻轻地将解意拥进怀里,苦苦地追问著:“小意,你是爱过我的,是吗?”
解意在他耳边清清楚楚地说道:“是的,我爱过你。你是第一个让我动了真情的人。我曾经,深爱你。”
林思东的眼泪终於掉了下来。“你知道吗?”他激动地看著解意。“从我懂事起,我只哭过一次,那是把我从小养大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今天是第二次。”
解意的眼神十分柔和,静静地看著他,随後将自己丝绸睡衣的袖子覆盖上他的脸,将他的泪水印干。“思东,别这样。”他轻轻地说。“让我们好来好散,就这样和平分手吧。”
林思东感觉到丝绸的柔滑温凉,盖在他的眼睛上,带给他如水一般宁静的黑暗。他闭著眼,感受著那丝绸的触感,带著淡淡的薰衣草的暗香,仿佛解意的肌肤,令他的心安宁、陶醉。
他抬手,将解意覆盖在他脸上的手按住,让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沁进解意的掌心。他的声音却恢复了平静:“小意,我是绝不会放弃的。我知道,过去我伤你太深,要你一下子原谅我,那是不现实的。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再试一试。好吗?”
解意心如止水,没有一丝的犹豫。初夏的夜风仍然清凉,令他忽有所感,轻声喟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思东,我的心已成灰烬,永远不会再燃烧了。”
林思东情急之间忽然想起了那句听别人闲谈间开玩笑地说起的一句英文经典,立刻说了出来:“永不说永不。”
解意缓缓地拿开了自己的手,清亮的双眼看著林思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永,不。”
林思东看著解意。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起,解意其实一直处在下风的位置上,无论他多麽倔强刚毅,感觉上仍然需要仰视他。可是,这一次,回来後的解意却变了,仿佛站得比他还要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周身都是棱角,整个人似乎温柔似水,但却不再是他轻易掌握得住的了。
这样的解意,这样的解意,让他如何放手,如何忘记?
解意看了看外面,缓缓地笑著,似夜色中盛开的百合,令人见而忘忧。“思东,天要亮了。”他轻声说著。
林思东猛地醒悟,立刻说道:“好,我马上走,不会让你弟弟发现的。”
解意笑著点了点头:“谢谢。”
“小意,别跟我说谢字。”林思东站起身来,神情已迅速恢复正常,顾盼间仍然充满了慑人的风采。“我希望我们能从朋友做起,重新开始。”
解意却不置可否,只说道:“我送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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