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决定了,今儿年三十也不怕,他,登门拜访!
自从目击了胡蔚与温屿铭住在一起,齐霁的内心经历过几个阶段:揣测、观摩、不甘、懊恼。
揣测是说,他闭门不出来回来去的分析他俩的关系;观摩是说,他不懈的一次次的‘跟踪’他俩;不甘是说,齐霁虽然得出了结论是他们在一起了,可仍旧没办法放弃;懊恼是说,面对这样弥足深陷的自己,竟然毫无办法。
齐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事实摆得很清楚——无论他是不是误会了胡蔚,胡蔚也已经另有伴儿了。你说你还较劲个什么意思?你把他赶走了,你让他伤心了,难道你还期盼他能回头再跟着你?可虽知希望渺茫,齐霁却无法让自己停止。故事里不都是那么写的么,历经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齐霁明白现实不是故事,可内心殷切的期盼却难以打消。
他是这么规划的:一会儿收拾好胡蔚的东西,送到他的‘新家’去,很朴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并配以温情说都是自己的错,最后祝他幸福。
嘛,你说嘛?齐霁想放手?
怎么可能?可能的话能有之前那念头吗?——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
齐霁的构想是需要胡蔚配合完成的。
当他敲开的门的时候,胡蔚要惊讶,并百感交集;当他朴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时候,胡蔚要细致聆听;当他配以温情说都是自己的错的时候,他要落泪感动;当他转身离开,他要在一分钟之内快步追上来;最后,他们抱在一起;最后的最后,胡蔚毅然决然的离开温屿铭。全剧终,还是。
齐霁想着想着就乐了,他很久没乐过了。
是的,这些天,齐霁想了很久。他爱胡蔚。因此,他要‘宽容’的忽略他的过去,他要‘毫不吝啬’的表现他的痴情,他要‘大度’的‘包容’他的现在,他要……
总之,齐霁决定委屈自己,以此换回胡蔚。
阿嚏。
“今天晚上第几个了?”温屿铭扭头看着胡蔚,“感冒了?”
“没,不知道怎么搞的……”
胡蔚靠在副驾驶上,眼睛闭着。大年三十儿,他跟温屿铭俩人在外面订的年夜饭,吃饭的时候就打了几个喷嚏,这会儿吃完出来还三五不时的打,关键没一点儿别的感冒迹象。
无奈的想点颗烟缓解一下打喷嚏打的险些脑震荡的头颅,没想到烟盒刚掏出来就被温屿铭收走了,“别抽了,要是真感冒了容易起嗓子。”
胡蔚无奈的看了看温屿铭,握在手里的打火机又扔回了上衣口袋。
温屿铭与他接触过的各类男人是如此不同。这是胡蔚随着两人接触渐深体味到的。工作上,他注重细节一丝不苟;生活中,他随和并具有绅士风度。而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能体现出他的真诚与成熟。
之前的苟且未遂事件被这位解决的非常之好,不过分解释也不回避,自然而然的就避免了尴尬。
三十儿之前胡蔚曾问过温屿铭是不是要回家过年,温屿铭浅笑着说家里没人了。他的事,胡蔚是一点点知道的,这人鲜少提及自己的私人问题,但被问到也不会刻意回避。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前,胡蔚很难想象温屿铭同他一样成长于单亲家庭。据闻,他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就因心脏衰竭过世了,后来父亲一直没有再婚,就这么一家两个男人将他带大,他27岁父亲因肝癌过世,走之前看起来幸福并满足。在温屿铭的叙述里,胡蔚感觉到他对他家庭发自内心的挚爱。他说,虽然我对我母亲并没有自身的记忆,可是我父亲总会拿着影集跟我说起母亲,青梅竹马的两人,一起经历了很多年的时光,即便动荡的年代也没有将他们分开过,母亲从小就心脏不好,结婚后医生也建议不要怀小孩儿,可惜自己就这么来了,在母亲的坚持下,自己拥有了生命,父亲说,他是母亲留给他的礼物。
胡蔚觉得他们是很奇妙的一家人,相亲相爱,至死不渝。
温屿铭说,他从父母这里感受到了很多情感上的微妙之处,这也坚定了他渴望结婚并有个幸福的家庭。只是,很久之后,他才发现他喜欢男人,很久之后,他才发现,他把他的婚姻经营的破败不堪。人生一定没有从来一次的机会,它不是华丽的演出,而是一场非正式彩排,只是彩排失误也难能更正。
胡蔚不知道为什么温屿铭的事给他这么多的触动,他开始感悟到情感在人的一生中的重要性。虽然它一样逃不开万事万物的定律——有始有终,可期间的过程,却让你良久回味。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那一个是齐霁而不是温屿铭呢?
这事儿胡蔚也不明白。
毫无疑问,温屿铭睿智、成熟、有魅力,这魅力包括外在与内在。虽然他内心深处有个人,可胡蔚相信他们并不是没有开始的机会。
齐霁有什么好呢?任性、自以为是、多疑、幼稚。可……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张脸,绊住了他的脚步,他仍旧站在他的身边,无法离开。是因为这是第一个打动他的人吗?到底怎么就被打动了呢?是他温和的笑?是他满腹经纶的儒雅?是他j-i,ng心营造的浪漫情调?是他发自内心的跟他投入同一段生活?是他……?
“还有什么想吃的零食么?”快到便利店,温屿铭问。
“不用了吧,超市买了不少。”
“那行,宵夜也给您准备了,一会儿踏实看晚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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