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去感知着一切。眼前一黑之后,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然而原本消失的痛觉却在这时突然出现!
沈清汜闷哼一声,想要蜷起身体,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做到。疼痛仿佛是从体内传出的,如同天火炙烤吞噬他的魂魄,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有狂笑,有哀嚎,更多地,是在疯狂地叫嚣嘶吼:“你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沈清汜想,“若说身份,除了是沈清汜,还能是什么?”
没有人回应沈清汜,只听越来越多的利啸响起:“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那还能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凉意如水般缓缓漫上他的四肢,令沈清汜精神一振,整个人稍微有些回过神来。
他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轻轻呼唤:“沈公子……沈公子……”
☆、协商
沈清汜睁开双眼,看见了站在自己门口的那个“人”。
他笑了笑,坐起身来,对那人点了点头:“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郁筝淡淡地笑了一下,缓缓来到沈清汜床前。
沈清汜安静地看着她走过来,待到近了,忽地一笑道:“姑娘明知我们是送葬人,还敢如此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是。”郁筝摇了摇头,“你身上并没有九天令,我能感觉到。”
“那或许是因为我对付还阳者,并不需要九天令。”
郁筝微微一愣,却还是摇头:“但是,我觉得我并非你们所说的那种还阳。”
沈清汜闻言,仔细打量了郁筝一眼,发现她确实与寻常还阳者不太一样,她的身形有些飘忽,似乎并未凝聚实体,换句话说,与其说她是个还阳者,还不如说,她是个尚未来得及还阳的“鬼”。
“何必如此?”沈清汜问道。
“我不放心,”郁筝垂下头,轻声道,“我想看看,元元她现在好不好。”
“……”沈清汜皱了皱眉,“这值得你放弃轮回?”
郁筝听罢却笑了笑:“沈公子误会了,我还有七天时间。”
沈清汜明白了。
郁筝并非还阳者,却也仍是还阳。这是曾经最广为人知的七日还魂,待到了却生前事,她才会了无牵挂地踏上轮回。
沈清汜看着她:“既然如此,你为何前来找我?”
“我并无实体,灵识稍弱之人,甚至无法感知我的存在。公子灵识远强于他人,我想,或许只有你能帮上我。”
“姑娘莫不是玩笑?”沈清汜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人鬼殊途,这世上凡是与鬼魂有所牵连之人,均是短命福薄,你我二人无亲无故,若我贸然帮你,岂不是折损我自己的气运?”
见他摆出拒绝的姿态,郁筝却也不急:“公子真的是会担心福报之人么?先前助你脱离梦魇时,小女子不慎看到了些东西。”
“哦?”沈清汜轻轻一挑眉,“是么?”
“十年前天裂时,你就在申首山,”郁筝看着沈清汜的双眼,问道,“敢问公子,天火压顶之际,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沈清汜眸色暗了暗,不待他开口,郁筝却接着说道:“公子不必动怒,我无意以此要挟……只是我想,以公子的经历,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苦衷。”
“呵……”沈清汜偏过头去,突然笑了起来,“先前我真是小看了你。”
郁筝依旧是那副温柔笑脸:“多谢公子夸奖。”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沈清汜沉默了一阵之后,神情终于柔和下来。
郁筝没有直接回答,她扭头看了看门外,说道:“来前,我去看了元元。”
“段姑娘怎样?”
“我看到她在哭,”郁筝轻叹了一声,道,“我算是看着元元长大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哭泣的样子。我没有父母亲人,自小便是住在元元家,段叔段婶去后,在这世上,我唯一的家人就只有元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是无时无刻不希望她过得平安快乐,但现在,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我哭泣,甚至连最起码的安慰都无法给予。”
“我想,姑娘应该不会只是想找个人代你安慰段姑娘吧。”
郁筝淡淡一笑:“只要有时间,我相信元元能自己走出来……我想拜托公子的,是之后的事情。”
沈清汜点点头:“请说。”
郁筝道:“早年我曾外出寻仙访道,待归来后,便成了这旄山部族中唯一的修道者,对于天裂和还阳,我知道的比元元他们多些。如今外界的灾劫看似离这里还远,但我明白,这不过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还对终止还阳无能为力,整个人界就没有哪里谈得上安全。南疆的平静只是表象,一旦灾劫蔓延到这里,单凭元元一个人,她应付不来。”说到这里,郁筝顿了一顿,“我并非不相信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只因元元向来逞强好胜,我担心她会吃亏。”
“前不久我听闻,朗风他们部族已经同南疆的修仙门派达成协议,不久之后,就会放弃这里,全族向南迁徙。他们一走,短期内,旄山归我们独有,这或许是件好事,可是纵观当今大势,若无修者坐镇,留下恐怕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偏偏现在,我无力相帮。”
听郁筝说到这里,沈清汜哪里还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想了想,道:“所以,你想我替你劝段姑娘,加入朗风部族?”
郁筝向沈清汜行了一礼:“还望公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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