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梦境里的时间与外界并不相同,此时白昼刚刚过去,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变得更加稀少,风有些大,不少树叶飘落下来,可是除去树叶响声,整个林子里安静极了。沈清汜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回想了一番——这应该是他和夏征刚到望镇时的景象。
那时候,他们连赶了五天的路,终于在夜【色】【降】至时来到望镇之外,本想直接进去,却在这个小树林里,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沈清汜打量了来人一眼,只见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斗篷,大半张脸都藏在树的阴影之中,有些看不真切。
“陆良生?”看到他,夏征有些愣住了,“这个时间,你在镇外做什么?”
被唤作陆良生的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我是专程来阻止你们送死的。”
“这可不怎么好笑。”夏征虽是这般回复,自己反而先笑了出来,可陆良生对此却摇了摇头。
夏征见状也明白过来,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此言何意?”
陆良生抬头看了看望镇的方向:“那里如今已经变成一座死镇,你们这般毫无准备地进去,与送死无异。”
“就凭你这一身死气,叫我们如何相信?”沈清汜在一旁挑了挑眉,问道。经他这么一提醒,夏征这才注意到,陆良生身上所带的死气多得有些惊人,如果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不是陆良生,夏征肯定早已断定他是个还阳者。
“沈公子所言极是,”陆良生有些僵硬地笑了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妨先到我的落脚之处再细说如何?”
沈清汜和夏征对视了一眼之后,点头同意下来。
陆良生所谓的“落脚之处”,不过是个很小的山洞,内里也没有什么乾坤。沈清汜跟着他走进去,发现这里被打理得十分整齐,山洞一角有一些自制的碗筷用具,想来陆良生居于此地已经有段时间了。
沈清汜在一个草垛上坐下,首先问道:“你怎会认得我?”
“十多年前去过首阳宫,与你曾有过一面之缘。”陆良生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想来你当时也并未注意。”
被陆良生言语刺了这么一下,沈清汜却并不介意,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倒也承认这是个说得过去的回答。
接下来的问题全被沈清汜抛给了夏征,他与陆良生交情匪浅,面对这些类似于质问的问题,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然而打破尴尬的却是陆良生。
只见他挽起袖子,将手臂伸到两人面前。借着山洞中烛火的光芒,夏征和沈清汜清楚地看到,在陆良生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无数刀伤,因为这些伤口皆是曝露于外,一眼看去,竟是如此触目惊心。
“没有血迹……”沈清汜抬起眼,有些惊疑地看着陆良生。
“没有血迹是正常的,”陆良生冲他友好地笑笑,“因为,我早已是个死人。”
夏征突然起身,陆良生却朝他摆了摆手,笑道:“放心放心,我还没有到疯魔的地步。”
在陆良生淡然的目光中,夏征缓缓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良生沉默了一阵:“这些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驻守望镇的送葬人共有四位,一开始,我们只是察觉九天泉水有异。”
“九天?是何异状?”沈清汜皱了皱眉。
“污浊。”陆良生答道,“当我们手中的九天令力量耗尽,重新补充后发现,令牌中的九天之力似乎不如以往那么纯粹,使用了这种力量的九天令,非但没有净化还阳者的能力,反而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陆良生忽地一顿,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忍耐什么。
“你还好吧?”夏征有些担心。
“没事……”陆良生摇了摇头,“就在我们想要将此事上报给首阳宫时,望镇遭遇了近几年规模最大的一次兽潮,由于九天令完全失效,镇内的九天泉水也因为污浊而形同虚设……阿寅以九天泉水为中心建立的防御法阵,几乎在第一天就已经完全瓦解。”
“时寅他也在望镇?”夏征忍不住问道,可是问题出口,他才发觉这个问题问得有多蠢——时寅和陆良生,没有在一处才是奇怪。
夏征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换了个问题:“他现在何处?”
陆良生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那一战极为惨烈,到第二天时,望镇幸存下来的人数已经不过百人。于是,我和另外两名送葬人选择从里面杀出来,试图引开兽潮的攻击。阿寅独自留在望镇之中,以阵法和幻术重新建立屏障,毕竟在强攻方面,他并不如何擅长。”
夏征和沈清汜谁都没有询问之后如何,陆良生的还阳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的计划并不顺利,不论是冲出的还是留守的,恐怕无一人幸存。
绝处逢生的段子,很多时候都只存在于话本之中。
“之后便是还阳。”陆良生苦笑了一下,“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让我没能离开。”
“那个时寅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沈清汜问道,看夏征和陆良生的反应,他已经大致知道时寅的身份,先前陆良生既然专门提到他,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肯定不是已经死亡这么简单。
“他……”陆良生的目光看向远处,似是在回忆,突然,他身子一抖,不待对面那两人反应,便已经抽出一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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