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榻边看了看秋水又向着秦川问道。
秦川捡起案上的折子:“办妥了。我点了她的昏睡穴,你去向钱公公讨些雷打不动丸给她服下,那个能让她睡的久一些,又不伤身子,然后把她送到宫外去吧。她醒着就总想跑出去,若是让她在宫里,此事凶险,她昏睡着又让人不安心,倒不如在宫外找个安全的地方。”
“殿下说的是。”秋沛抱起妹妹,“属下这就去安排。”
走出章泉宫,秋沛挠挠头,却不知该将妹妹安置于何处:“到时候所有人都得进宫,所以雍王府肯定不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有了雷打不动丸,送去那里也没关系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着纵身飞去。
而此刻的秦川兀自盯着灯花喃喃道:“秋水,别怪我……”
“下雨了。”已是深秋,秦川立在窗边,隔着雨幕看着偌大的宫城,忽觉萧索异常。
“秦川。”靠在榻上的郑婉双手紧紧攥着锦被:“可不可以……不杀他?”
秦川转过身,眼神里有点惊诧又有点悲伤
郑婉知道他是又想起了自己的皇兄,不觉低下了头:“只要制服他就可以不是么……”越说声音越小。
秦川未接话,仍转身看向窗外,郑婉见此也不再言语。
知道自己身重奇毒之时,秦川便猜到此事与郑休脱不了干系,而且对方已经是打算舍了他这颗棋子了。钱允翻遍医书企盼能寻找到解毒之法,虽然一无所获,却意外找到了一种可以让医者误诊为怀孕的药草名曰凌叶草。于是郑婉喝下这药汤并让整个太医院来诊治,现在整个朝野都传遍了,郑太妃怀有先皇的遗腹子。
而此刻,他们两个人已经准备妥当,留仙宫外羽林军也已埋伏好,所有人都在等待郑休的到来。
秦川摊开手掌,两条黑线已经在靠近了,这是他中毒的第五天,他本不想那么快的,他将自己竖做靶子,引着郑休一干人等来对付自己,想给秦昭言留下更多的空间和余地,可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来了。”秦川看着雨幕中那紫袍老人拾阶而上,轻掩上窗,心中说不出的轻松意味。
郑休推门而入,身后是与郑休形影不离的侍卫乌雀。只见郑休神色倨傲,连礼都未行,只淡淡扫了秦川一眼便直奔郑婉榻边。二话未说便扯过郑婉的手腕,郑婉大惊,叫了声:“父亲?”
一旁的秦川自知瞒不下去了,开口解释道:“阿婉,我忘了与你说,那李忠的母亲本是医女出身,郑相会些歧黄之术不足为奇。”
郑休面色不变,冷哼一声,甩开了郑婉的手:“不曾想陛下竟还特地去查了那些陈年旧事,老臣不胜荣幸。不过臣倒是小瞧了陛下,不知陛下用了什么手段让我这女儿联合外人来害自己的亲爹!”
话已说开,谁都不再藏着掖着了。
“那爹爹便是为了那李忠才非要置何大人一家于死地?非要置长治于死地?”郑婉忽地道。
未料到被自己的女儿质问,郑休愣了一下,皱眉道:“何笙为了功绩凭空构陷庇其子欺君罔上他们一家本就该死!”
“凭空构陷?他做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血案,阿笙何曾污蔑过他!”
“你怎能如此说话,他是你弟弟!”
“弟弟?”郑婉冷笑一声,“我姓郑他姓李,我郑婉是郑家的独女可从来没有什么弟弟!”
“他是我郑休的儿子,自然是你的弟弟!”
“你的儿子?他母亲可入了宗祠,他可曾认祖归宗?无媒苟合生下的野种也配做我弟弟!”
“放肆!”郑休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郑婉的嘴角登时流了血。
郑婉此刻心中不胜悲凉:“你既与那医女有情又何必来招惹我母亲,母亲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娶了母亲却又背叛她,在你眼里,母亲到底算什么?”
“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是因为外公的缘故吧,”郑婉笑了笑,“娶了丞相的女儿,以后仕途自然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着郑休又抬起了手。
一旁的秦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捉住了郑休的手腕,乌雀也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郑婉抬头,看着自己父亲,凄然道:“爹爹恼羞成怒便又想打我么?接爹爹第一个巴掌是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可这第二巴掌,恕女儿受不起!”
秦川也道:“郑相这样对太妃娘娘不觉失礼么?”
郑休恨恨地看了一眼秦川,放下了手,示意乌雀回到他身边,嘴角忽又挑起一丝狠意:“哼,他们何家上下就是死不足惜!还有那个秦长治,老夫为相数载,历经三朝,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可他竟想罢了老夫的官,置老夫于死地,任用何岩何笙那些佞臣,如此昏君不当杀之么?”
听闻此言,秦川怒极反笑:“如此说来,郑相弑君谋逆,通敌犬戎都是造福天下的好事了?看来郑相现在也想废了朕这个昏君吧?”
“陛下,你若是乖乖的,我自不会如此待你,若不是你自作聪明与我做对,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不知子母同心锁的滋味如何?”
“子母同心锁?”一边的郑婉因不知情,乍听此名吃了一惊。
郑休眯了眯眼:“原来阿婉不知道,确实,这种事哪里能弄得人尽皆知,若靖国公和外面那些禁军知道自己拼死守护的皇帝陛下只有十天好活不知又会作何打算?”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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