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毅走在最前头,腰间挂着一把匕首防身。
他身后走着的是被临时叫过来的北青。
北青胡子刚刚修过, 头发也是才打理, 身上没到穿金戴银那么夸张, 倒是也着实比以前讲究了很多。他以前是个极为随性质朴的,如今教中生意做大, 他不得不给崇明教做好门面。
卖白糖的人连好衣服都穿不起,容易惹来窥探。
不过这一回, 论排场论讲究,谁都比不过舒浅。
北青其后跟了一串的教徒,教徒们走着走着分到道路两边, 给后面的教主开路。
几十号人,就为了一个人开路。
舒浅面上带着浅笑, 却很想抬脚转身就走。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这么招摇过市, 可又清楚知道在暗街,对着一群底层混迹久了的人而言, 崇明教这样做才能够他们压力。
在入口处, 一名教徒竖起了一块木板,在上头贴了告示。
暗街里上上下下没几个人能看懂,不过舒浅还是让人给贴了。
崇明暗街大小规模并没有瀛洲那条复杂, 可以说这条暗街要处理, 梁又锋亲自动手便成了。而瀛洲那条瀛洲知府轻易还做不到,尤其是背后还靠着别的势力,这事便一定要上禀朝廷才成。
崇明州和瀛洲相差总归是巨大的。
即便是规模小很多的暗街,对于人本来就少的崇明州而言, 占用的人太多了。小,不代表着占比不大。
梁又锋本来通知舒浅,是想要自己收拾的,不过倒是没想到舒浅会主动来帮他收拾。
暗街之所以形成,大多是因为贫穷的人汇聚在一块儿住,这一些屋子不值钱,还容易出点事,渐渐人的多了起来,铺子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穷人也要吃饭,没有田可种,干脆就搞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做,随后就有了暗街。
见不得光的街。
崇明这条暗街,舒浅没有来过。
她顺着街头看去,摊位上摆放着贩卖的东西,品质层次不齐。有的看着尚好,有的看着根本就是滥竽充数的。
教徒们将暗街的一个口子封住,另一个口子一样守着,倒是没拦着中间可以跑出去的小拐角巷子。
“暗街这种哪儿都有,要改造这种地方,利诱是简单的。”北青太清楚暗街了。
谭毅看向边上暗处偷窥自己的小孩童,沉重应了一声。
舒浅没有开口,像是再普通不过逛着暗街。
而教中的所有教徒,则是开始和暗街的人“威逼利诱”。
“你这后头的屋子不成,改了。改完的钱从咱们崇明教取,回头卖东西不用交保护费,交税去。”
“不是,爷,这保护费比税便宜多了!”
“你咋不说你这屋子一改要多少钱呢?”
“多少钱都给啊?我要是改个小酒楼……”
“当钱大风刮来的啊?二十两买你这一片连屋带瓦都算咱们教亏了。就你这屋子大小,封顶二十两,再多没了。”
暗街众人和一群崇明教的教徒扯着皮,没想到崇明教会来那么一出。
眼光好的,隐隐明白过来崇明教可能要借着这块地做什么,眼光差的,瞧着那一个整屋二十两也是心动得很。
很快暗街的人放大了胆子,和教徒们仔细说起来了关于这一回突然整改的事情。
谭毅从街头看到街尾后,回到舒浅的身边很是简单说了一下:“这儿屋子改起来不难,但暗街还有很多空房,会被他们拿来当自己的用,为了那二十两。”
舒浅点头:“按人头来算。一人至多能对应三个屋子,再多出来的直接推了。”
这儿空出来的残破无人居住小屋太多。
谭毅年纪小了点,点出的问题还是有模有样。
北青作为暗街过来人,本身是极不看好舒浅这回事的:“教主就是心太软。依我说,这在暗街里活着的人,大多出去干点什么不好?天下大赦没多久,一个两个哪身上那么多事。”
舒浅会不知道?
她点了点还在争论的暗街人:“人都是趋利的,这会儿争着好处,回头外面的人见暗街有这样好的事,就会来挤压暗街的地,也想分一杯羹。”
北青知道,可那不代表着崇明教不亏啊!
舒浅就是在做亏本买卖!
“我们若是能从海外买来东西,除了在码头销出一批货,大部分的货怎么卖呢?”舒浅朝着北青笑了下,“暗街是不是一个好地方?”
二十两的银钱,从她这儿拿去了,今后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她是现在正在做亏本买卖,等回头了她做起了大票的,这群人便是要围着她买的,她都不一定有足够的货给他们。
他们觉得自己有余钱,还想着这笔钱是从崇明教来的,几乎等于不出钱白拿货。
可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天天有?
不过算是替舒浅做事,还要帮舒浅数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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