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说的都是真心话,」瓦希莉拍拍刚才jin坐过的高脚凳,「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上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的伤势比他更严重。」
仲夜犹豫了半天,才不情愿地爬上凳子,脱掉衬衫。裸露在灯光下的身体比jin更加凄惨,因为被狠狠揍了一顿,仲夜的胸口,後背,小腹都布满了青紫。瓦希莉只是轻轻按了一下,他就杀猪似的叫起来。
「轻点,我不想让邻居以为我在做人体实验。」瓦希莉不客气地往他的腰里戳了一下,仲夜立刻哼了一声,全身都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瓦希莉知道他的致命弱点。
诊疗室一时间陷入沈默,唯一的声音只有医用器械和陶瓷托盘的撞击声。不知过了多久,瓦希莉才再次幽幽地开了口。
「……仲夜,不要忘记马蒂尔德对你的教诲。你不该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
「我当然记得。」仲夜低下头,脸颊有些发烫。瓦希莉是那麽的敏锐,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和jin是萍水相逢。
「我不管你和那个男人是什麽关系,他身上有种危险的气息,那不是你能控制的力量。你一定要彻底离开他,否则你们之间……迟早一个会害死另一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明白跟某个人走得太近,对你来说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会给他带来危险,他也会让我产生破绽。」仲夜苦笑。他怎麽会不明白自己身为艺术品盗贼的最高准则?从出道的那天起,他就注定只能孤独一人,对他人的任何一点感情,都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和行踪,将他置於死地。
但是,他不可能对瓦希莉说出自己和jin的真正关系。
「对了,瓦希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於是仲夜有些尴尬地扯开了话题,「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见了,继续待在圣彼得堡或者马上出境都不安全,我也不可能在这里继续打搅你。你有没有偏远的,安静的地方可以暂借给我?我想养几天伤,顺便和马蒂尔德联络一下,看看究竟是谁有胆子追杀我『深蓝』!」
「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将最後一圈绷带缠上仲夜的胳膊,瓦希莉转身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份地图,「这是我在郊外新买的一座废弃农庄,那里的环境很适合休养。如果你再晚来几天,我就要雇人去把它改造成度假别墅了。」
「谢谢你,」仲夜接过钥匙,「那我告辞了,用完之後我会把钥匙寄还给你。」
「用多久都没关系,但是你现在就要走?」瓦希莉皱眉,「天快要亮了,你一夜没睡,不先休息一下吗?」
「我不能跟任何人长时间在一起,包括你也一样,」仲夜笑笑,「那样会给你带来危险,你应该能理解我。」
「……好吧,」瓦希莉不情愿地点点头,「那祝你一路顺风。离开了圣彼得堡,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不要忘了我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深蓝』,我会照顾自己的。这次事件的账单,你就寄给马蒂尔德吧。」向瓦希莉挥挥手,仲夜披上大衣离开了诊所。
略显疲惫的身影,融进了刺骨的夜风中。
离开诊所不久,仲夜就听到身後有脚步声跟了上来。他知道那是jin,jin不会就这样乖乖走掉,他是y-in魂不散的,而且他特意选择到了瓦希莉看不到的地方,才跟上仲夜的脚步。
「你认识一个不得了的朋友。」追到仲夜身边与他并肩而行,jin咬著香烟含糊不清地说。现在他们回到了涅瓦旅馆所在的大街,刚才的假警察和黑西装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
「怎麽说?」仲夜歪过头问。伤势和疲惫让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没有心情再跟jin斗嘴或者对他发脾气,他只想快点到达那座农庄,好好地睡一觉。
「黑市医生瓦希莉,她或许是整个俄罗斯医术最高超的医生,」jin笑笑,「不仅如此,她还暗中经营著军火生意,对不对?」
「小声点!你想把警察招来吗?!」仲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很不凑巧,我对俄罗斯的地下社会略有所知。」
「那你打算怎麽办?难道要端了瓦希莉的老窝?那样的话她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仲夜这是实话实说。jin说的没错,军火在俄罗斯永远不会缺少买家,胆大又能干的瓦希莉依靠医术和自制的武器为自己疯狂敛财,後者算是她的私人兴趣。仲夜知道她诊所的地下室里藏著大量的枪支弹药,足可炸毁整个圣彼得堡。
「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了,」jin摊手,「我只是个退役刑警,是个掌握了少量情报的平民而已。现在除了你,我不会对任何人有兴趣。」
「恶心的话就少说两句!」jin的最後一句话又触动了仲夜的暴躁神经,他咬著牙加快步伐,「我要走了,最近不会回香港。你一个人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没心情陪你玩游戏。」
「我不急著玩游戏,事实上现在我想回旅馆,拿回我们两个的行李。」
「你疯了?!目前的处境下还敢回旅馆……不对!」话说到一半,仲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错了,「你……你还要继续跟著我?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你是嫌自己命太硬还是真的不怕死?都说了我没心情陪你玩游戏!」
「我也说了,我不急著玩游戏。」低头凝视仲夜充满怒气的眼瞳,jin依然波澜不惊地微笑著,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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