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嘴上说不出,想着想着又变了味。
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就像大快朵颐后的食客,嘴角的油还没有抹净,就开始数落哪里的哪里做的不好。
心里有伤,痛的喘不过气。若他知道自己的过去,会不会嫌恶地走开,毕竟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听到冷清寒低低的闷哼,再咬不下去。为什么要这样的隐忍?就算适才不顾一切的强要了他,也觉得那样是好的,因为自己没有其它的东西去还他百日相守的恩情。
他说他前世如的体贴,如何的温柔,如何的爱他。可他只当是一段故事,因为他记不起他。
他不信有人喝下孟婆的汤,还会记下前尘的种种。只当得来了好运,有幸记得前世,守着那些记忆是否太累。
如墨的青丝散到腰下,慢慢浸入水中,浮在皎洁的月亮之上,勾勒细微的纹涟“你为的是离儿,可我是他又不是他,那么你又爱着我什么,难道只是要我作他的影子?”说出来了,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希望他说喜欢自己不是因为离儿,是这样吧。
可笑,和自己又有什么好争呢?
“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你一直在讲他如何,他怎样,可曾提及过我?”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只仰着头看那轮渐躲进云层的明月。
“不管是曾经还是如今的你,我都好喜欢。”打他也好,冷言冷语也好。他记得群芳馆那个悄悄偷看他的身影,那个为他抚琴的身影,那个因他生病而不经意流露的担忧的眼神。哪一点,都让他欢喜了好久。
画上的诗句他也记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他更记得自己写下的句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想了解你的一切,甚至想的发疯,偏偏你都会绕过我的话题,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我没有病,却喜欢你打我骂我。本来可以躲,却希望你打过我后会变得高兴。”
捞起水中人的几缕湿发,放在鼻前嗅了再嗅“答应我,今生不许再先我一步离开,没有你一刻也活不下去。”
芳菲歇去,夏木阳阴,即使敞着门窗也很难得来个清爽。睁开眼,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冷清寒一个人。
枕边置着干净的衣物,肩上的咬伤也被上过了药。虽然有些疼,但想着是他留给自己的,也多了几分喜欢。
稍稍抬起头,竟发现浑身没有半点遮拦,惟有身下的那一处隐约盖着丝被的一角。想起昨夜的抵死缠绵,脸颊突然镀了一层绯色,最终曲流觞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给了他。
穿戴好,试着唤窗外的人一声“觞儿。”顿觉一股凉意侵入心肺,他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按冷清寒心中所想,他应该是这样的。转过身露出比眼光绚烂,比莲花娇艳的笑容,然后把他一点一点地融化在他的微笑里。
吃了闭门羹,心情有些低落,却不知死活地冲出门,从身后环住曲流觞的脖颈,俯到耳边说“流觞,我娶你吧,娶你进我冷家的大门。”
接下来可想而知,我们可怜的冷公子再吃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响的玲珑那丫头直撇嘴,你说这怨谁?
静静地吞着早膳,有意无意地瞥几眼曲流觞,怕自己说错话再挨打,强忍了许久,才低着头问道“群芳馆,你不会再回去了吧?”
“为什么不会?我很喜欢那里。”又是平淡的语气,夹了虾饺在冷清寒的碗中。
“为了我也不行吗?我讨厌那群色迷迷看你的男人!”筷子要把虾饺扎烂。
“他们都以为我是女子,你当有几人像一样有断袖的癖性。”
“有你和我一样就够了,我才不在乎别人。”抬起头就碰上了曲流觞的视线,心差点从胸膛里撞了出去。
“呵呵……”看到冷清寒被迷的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自觉的捧腹笑出了眼泪。在冷清寒的脸上淡淡地吻道“不是你拿我没办法,而是我拿你没办法,想对你狠下心,总是舍不得。你说要娶我,那就拿出诚意让我看看。如果是因为昨晚你要了我才这样说,大可不必,我不是女子,无所谓你做过了什么!”
“不是,我是真心的,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吗?”拉过曲流觞的手就覆在了心口,听得到吗?它在为你躁动不安。搬过他的脸从桌上吻到桌下,扣进彼此的指缝,再美的诺言也是要用心去换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生莫作有情痴(五)
群芳馆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红火,只是那些来了去了的公子哥心里多少添了些遗憾。看着二楼的朱窗就要掉下眼泪,紫纱姑娘总是这样无情,离开前好歹再为他们抚上最后一曲啊。
这边的心碎了一地,那边的冷楼主也叹了一室的怒气,看着夫人的灵位抱怨道“夫人啊,你怎么就为我生出这样一个小畜牲。不说他的品德作风怎样,这些日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为夫人上了三柱香,门外就慌里慌张地跑进一个小厮“老爷,靖王爷来了。”
一听是靖王爷大驾光临,老楼主忙不迭地迎了出去,跪在地上恭敬道“草民拜见靖王爷!”
冷家的生意之所以能做这么大,多少是借了靖王爷的力。
“和你讲过多少次,私底下不用和我行如此大的礼。”俯下身子连忙扶起冷楼主。
长幼尊卑总有个秩序,今日不在乎,谁又知道他日在不在乎呢!项上的人头仅仅那么一颗,不珍惜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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