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慢悠悠地转动着漆黑的眼珠:“你不放心外面,还是不放心我?”
林果看着他,把脸慢慢地凑到他眼前,笑道:“以情,你就是像木头那样躺着,也诱人得很啊。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老猫轻声道:“知道……又不知道。”
林果伸出舌头,舔着他潮红的脸,就像在享用某种美味的食物。他对老猫又是痛惜,又有一种恶狠狠的征服欲,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是应该控制住自己的,但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抵挡不了陷入危险的刺激。
老猫却动也不动,仿佛是剩余的一点电池都用完了。林果亲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动,也停下了动作。他抵着他的额头,感受着老猫超常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被老猫的静止感染了,他世界里的那辆轰隆隆的列车,慢慢停了下来,像一条吃饱了的毛毛虫,就想要在叶子上睡一场天长地久的觉。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平静。林果嗅着老猫细微的汗味和嘴角的药味,心想:“这样也好,跟他那样躺着也好,外面兵荒马乱的……”
轰隆!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巨响。老猫身子颤动了一下。林果也从虫子的梦里惊醒了。
啊,停不下来了!林果心里想。早在他还没有认识老猫的时候,这个因果已经铸在了他的命运里,一切都不会改变了。
他直起身来,因为贴着老猫而得到的一点暖意,瞬间变冷。
“你睡吧。”林果道。
老猫昏昏沉沉的,脑子很快就要被棉絮塞满。他仅存的意识艰难地探出身来,小声道:“林果,别去。”
林果轻轻拍了他的手,道:“睡吧。”
这是一道无可违抗的命令,老猫立即昏睡了过去。他想要抓住林果的那只手,始终没有力气伸出来。
☆、爆裂
蓝田听到爆炸声的时候,正在院子里跟总部来支援的同事说明情况。
轰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也打碎了酒庄脆弱的平静。他们几乎同时拔腿跑向爆炸的声源。
爆炸应该来自酿酒作坊,整个酒庄的人都在惊慌跑动,有的跑去作坊,有的跑去门口,还有的跑到地下的藏酒窖。
蓝田一边跑,一边用耳机让值班的警员维持秩序。经过老猫卧室的楼底时,蓝田抬头看向窗户。卧室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蓝田想,林果还在房间里吗?他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继续奔向爆炸点。
途中一个酿酒师跑向蓝田,叫道:“警官!”
蓝田住脚问道:“是作坊出事了吗?”
酿酒师点点头,急道:“氮气罐爆炸了!”
蓝田:“爆炸时谁在里面?”
酿酒师:“两个老板都在!”
两个老板——曲沐其和丁老头。
蓝田赶紧跑到作坊去。进到里面,只见满地红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酒还是血,触目惊心。
萧溪言已经先一步来到爆炸现场,见到蓝田,他急忙跑了过去。
蓝田:“有人受伤吗?”
萧溪言:“一位酿酒师被碎片刮伤了手臂,看样子应该是皮外伤。还有一名摄影师往外跑的时候,滑倒了,左腿脱臼。”
蓝田松了一口气。他走到爆炸的中心,只见无数橡木桶碎裂了,木屑和氮气罐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散,酒流到满地都是,顶上的灯也灭了大半,一片狼籍。
他先去查看酿酒师的伤势,果然只是擦伤了表皮,摄影师则疼得哇哇叫,被工作人员抬出去了。在黯淡的光线中,曲沐其和丁老头站在了一起,脸无血色。
蓝田:“都没受伤吧。”
曲沐其摇了摇头。
丁老头哭丧着脸道:“怎么搞的,我的酒酿了两年啦,他妈的,这都变成地沟水了!”
酒庄的作坊很大,有两个储存酒桶的地窖,这一回爆炸的是较大的那个,半数的酒桶震碎了,还有半数——用丁老头的话说,都受到了惊吓,不能再喝了。这次真是损失惨重。
丁老头告诉蓝田,今天有一批红酒要转移到另一个桶里,所以使用了氮气,以免在过程中红酒氧化。他们正在拍摄时,最里边的氮气罐突然炸裂,还好大部分人都在地窖的另一边,只有一个正在搬运木桶的酿酒师受了伤。
蓝田问道:“氮气罐应该很稳定的,怎么会爆炸?”
一个酿酒师接口:“我刚才去看了看,里边几个氮气罐的排气阀都关掉了。可能是气压太高了吧,要遇上明火高温,是会爆炸的。”
蓝田心一沉:“果然是人为的。”可惜丁老头怕他的宝贝葡萄酒被**扰,不让警方在地窖装监控录像,所以很难追踪肇事者了。
蓝田让丁老头和曲沐其上去休息,加派两人去保护他们。现在地窖里又湿又暗,要行凶倒是个好地方。
整个酒庄像是被灌了水的蚂蚁窝,又凌乱又惊慌。蓝田第一要务是恢复里面的秩序,把所有工作人员都安抚好。张扬找到了蓝田:“人都点过了,一头不缺。”
蓝田:“好。门外怎么那么吵?”
张扬:“有人他妈吓尿了,要回家找妈妈吃奶,外头的狗仔呢,又削尖头要进来,我操,没头没脑就吵起来了,门口的兄弟正在排解呢。”
蓝田头都大了:“我去看看。”
在走向大门时,他碰见了向长清带着个摄影师往作坊的方向走去。蓝田叫住了他:“导演,你是要去地窖吗,那边乱糟糟的不安全,你还是待在大厅里吧。”
向长清脸色微变,吞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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