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上很快就有了一层雾气。伴溪沉住呼吸,又沉到了水里。
她真的想这样杀掉自己。
潘星霓在水里对着她笑,在一片沉寂之中,她的头浮出水面。
“陛下——您好了么?”外面传来的是小耗子焦急的声音。
“没事,好了。”她迅速脱下s-hi了的皇袍与皇冠,穿上了另一件衣裳。
等她开门,小耗子果然有些惊异。
“陛下?”
“朕刚才不小心,把它们打s-hi了,你拿走吧。”
小耗子接过皇袍与皇冠,吩咐着下面的人再拿出一套。
议事殿上,群臣的表情无不严肃。众人似乎都知道陛下对不觉居士的感情,因此既害怕,又担心他们这位年轻的君主承受不住这样一连串的打击。
固城刺史蒋化绵、守军总领袁贵奇被压上了大殿。
这两个人,满脸都是沮丧与绝望。
他们不敢看伴溪的眼睛。他们满以为能得到莫大的荣光,光宗耀祖,一辈子财富能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可到了临运,他们却被关押起来。
“罪臣蒋化绵”“小人袁贵奇”——“参见陛下。”两个人哆嗦着行了个礼。
“如果朕没有记错,蒋大人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临运吧。”
蒋化绵忙叩头道:“罪臣以前常回临运,是近些年被调到固城做刺史,固城偏远,便没有经常回来。”
“在固城百姓眼中,朕是一个怎样的人?”
伴溪这些话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底下的大臣们议论起来,陛下一定非常生气,为何看上去如此平淡?
蒋化绵一边揣摩陛下的心意,一边说道:“陛下英明,声名远扬,固城百姓都说陛下是一等一的仁君,不但爱民如子,为百姓所想,还破格录用一些有才学的寒门子弟。在固城百姓们十分爱戴陛下。”
“是么。”
“罪臣没有半句恭维的话,确实是固城百姓的心声。”
“那蒋大人,也这样认为么?”
蒋化绵望了伴溪一眼。他上次见到伴溪时,伴溪还是太子,他也只是远远望了伴溪一眼。那是他感觉他瘦小文弱,和如今这位坐在龙椅上,身有浩然之气的人,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罪臣也是这样认为。”他颤颤兢兢的说,希望陛下能留他一条命。
“那你为何会误信要让不觉居士就地正法的谣传?!”伴溪神色骤然一变,猛地拍了一下龙椅,吓得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蒋化绵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一旁的袁贵奇,早已吓得浑身直抖。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罪臣愚钝,是罪臣愚钝,误信j,i,an人谗言,一心求赏,没有先扣留住居士再做打算。是罪臣愚钝。”
伴溪的心,如刀在剜,每说一个字,她便感觉一种灼热带着疼痛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唇腔。
“你说送到你那里的文书,便是这样写的?”
“是,陛下——罪臣当然不敢擅作主张伤害不觉居士。”
他瞥了瞥陛下,发现只要自己一说居士,陛下的表情便痛苦无比。
这下,他好像终于明白了。
“陛下明察,罪臣也是被蒙在鼓里啊。”
“陛下——”裘文昌上前一步,“这件事,有许多古怪之处。陛下临行前吩咐的是快些找到居士并迅速接回居士,不让居士受太多苦,可是传出宫外的旨意却是要杀了居士,还是就地正法。恐怕这中间,有别有用心的人啊,陛下一定要明察。”
“裘爱卿,你说的这些,朕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星霓,她的星霓,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 蒋化绵,朕且问你,你在收到文书的时候,真的没有动脑子想想,朕如此重要的命令,一定会用诏书发给你们,不可能用普通的文书这一点么?”
此时的蒋化绵已经声泪俱下,哭得趴在了地上,袁贵奇也吓得嘴唇合不上地抖。
“罪······罪臣糊涂。罪臣被利益,被利益,蒙蔽了心。罪臣在逼居士在林子里时,是有想过还是压到临运来给陛下审问的。是,是······是居士纵身一跃······”
“住嘴!”伴溪盛怒,站起了身。“星霓当时有多绝望,你知道吗?”伴溪的身子也在颤抖。“她是先帝亲封的居士,是朕佛法上的师父,更是大豫前往连奉建交、求得经书的使者。这么多荣宠冠绝与一身,她有多荣耀?但是她竟然沦落到被你们逼到护卫队无一生还、最亲近的若霞师太自尽在眼前的下场。那个时候,她肯定很恨朕,肯定很怨朕吧。”伴溪说着说着,缓缓坐在了龙椅上,她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语气说话了,眼泪无法止住。
“陛下——”蒋化绵也抹了抹眼泪,说道:“是罪臣糊涂,是罪臣糊涂。”他狠狠地叩起头。大殿的地上,都有了血迹。
“朕且问你——”
他这才停下,额头上已经血r_ou_模糊了,看得叫人心惊胆寒。
“你真的见到了居士的尸体么?”
“罪臣派人去崖下搜寻了好几日,才在一处隐蔽处寻到了居士的骸骨。”
“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穿着居士的衣服,腐······”他抬起头,不敢说。
“说。”
“腐烂程度,找了人验,确实是坠崖的那天。身量什么的,都是一样的。”
伴溪沉默了很久。
“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是······是的。”
“星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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