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威严问话,你与聂驭有何交往?!
聂驭是谁?就是那位劝他好好活着的聂总管,昔日大殿下被封为贤阳王,聂驭就成了贤阳王府的聂总管。
玉千鸢当下就明白了,定是私会聂驭之事传到圣上耳中,聂驭伺候照料圣上多年,不仅仅只是一个老奴,而是圣上信赖的心腹家臣。
若是旁人就认个通奸之罪,但聂驭对玉千鸢来说,也是这残酷冰冷的宫廷中,不可多得的一丝温暖。
有道是物以类聚鸟以群分,大殿下自己刚正不阿,自然挑选正直之人作为心腹。
“罪人昔日拿了五百两想贿赂聂总管,但被聂总管推拒出门了,聂总管说王爷王妃情深意笃,黄花闺女都没眼睛看,那会看上我这样的宫伶……”玉千鸢低眉顺眼的编着瞎话,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也没留意到圣上此刻古怪眼神,扭扭捏捏矫揉造作道:“罪人一生气,就将那五百两,送到五皇子的府上,后来五皇子他……”
通常这个时候圣上就该发话了,阻止他接下来一堆不要脸的说辞,可今天圣上只是端坐椅上,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他,让玉千鸢生平首次觉得脊背发凉,等他意识到自己手背上汗毛竖起来时,圣上这才开始发话,高高在上威严无比道:“玉千鸢,欺君乃是诛族大罪,父皇虽然惩办玉家,但你的七亲八眷尚在……”
宛如被雷电劈到,喉咙口涌起腥甜,这一下可非同小可,五脏六腑皆受摧残。
玉千鸢愕然抬头,眼前的人五官坚毅硬朗,比昔日少了几分皇子矜贵,却多了几分帝王威严,但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人还是昔日他仰慕的、那个公正严明令人信服的大殿下?
自己卖身换得消息,处心积虑对付皇后,屡屡犯险九死一生,只为助他登上帝王之位,想他称帝后能任贤而用振兴朝纲,让父亲这样的冤案少一些,谁想他竟想用欺君之罪灭了玉家宗族……
“罪人……”玉千鸢开口便没能忍住,一口血喷到地上、圣上的袍子上,眼前一黑栽倒下去了。
青冥之所以再次来这冷宫,是因出巡途中找到聂驭,六年前聂驭被粟福骗出王府,被人捅了一刀,又被抬到乱石岗埋了。偏巧那天下了大雨,埋尸的人挖个浅坑,往他身上堆点土草草了事。
聂驭又从坟坑爬出来,遇到一个好心猎户,收留家中治养伤势,但他此时已过五旬,这身重伤让他修养月余才清醒过来,也就在这时听闻王妃遇害的消息,而王府已经落进粟福的掌控之中,从里到外上上下下清洗一遍。
聂驭所有势力都被消灭,偏巧玉千鸢卷入命案,被羁押在大理寺天牢,哪能够探望得到?!
聂驭只好长途跋涉去军前寻找自家王爷,但他此刻已是平民身份,只晓得王爷率军征伐,却不知王爷大军打到哪又驻哪,就这么摸摸找找、待身上盘缠用尽了,沦落成乞丐的聂驭也傻眼了,心想这下子可怎么是好?!
最近的一次是他与王爷只隔一座山头,他在沂水河的下游瓦剌镇子,他的王爷驻军在上游的桐马镇子,待他听得误传消息往南去了,王爷就率军攻打了瓦剌镇子。
北边兜兜转转三年,岁月把好端端一个大总管,彻底变成一个老乞丐,没找着他家的王爷,倒是亲眼见着一个个被王爷攻占的地域,最后竟听边关牧民都在流传不打仗了,皇家大军已经班师回朝了!
聂驭听得坐在地上直抹眼泪,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他家王爷终于不用打仗了,皇上到底还是念起了王爷,没一辈子让王爷驻守北疆。
聂驭哭过就用褴褛袖衫抹干老泪,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往京城去,嘴里念叨老天爷保佑今冬别再让他冻掉脚趾头,他还想留着一口气告诉王爷,让王爷替他和王妃惩治粟氏奸贼。
没盘缠没马匹饿肚子,仅仅靠着乞讨过活,还得挨过严寒酷暑,等聂驭到达京城已是两年后,其实早在半路就听说王爷登基,并且敕封粟月娘为皇后,兄长粟福加封镇国将军,粟氏一族荣耀无比。
聂驭当时就犯愁了,他七岁就净身入宫,对宫里盘根错节的关系,怕比自家王爷、当今圣上还熟悉,废后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他出面指证粟氏派人杀他的罪行,也能被皇后一句处置家奴而轻松打发,除非他能拿出粟氏兄妹残害王妃的证据,否则只怕他没扳倒粟氏,自己就先被人给灭口了。
王妃遇难时隔几年,他如今又只是平民,要如何去收罗证据?!
聂驭在这复杂心情下,在京城晃荡几个月,冒险去了一趟西街太监所,找到昔日太后宫中一个熟识的老太监,跟他打听宫里面现今的情况,只知道玉千鸢也在宫中,其余就问不出什么名堂。
聂驭听到玉千鸢还在宫中,手中还握着六宫凤印,那颗心渐渐放下来,似在混沌中见着亮光。
他在西太监所里安心住着,想着先找人与玉千鸢联系上。
联系的法子还没想到,囚禁皇陵的五王爷被人谋杀,跟着是镇国将军粟福卷入五王爷命案,粟福在大理寺天牢待了一个月也被人刺杀,据说刺杀者竟是他的亲妹子、当今皇后粟月娘。
粟月娘刺杀兄长的事迹败露,随后也被宗人府关了起来,这段时间聂驭就悠闲住在西太监所,心想粟月娘这女人真是活该,就凭圣上刚正的性情,就算王妃生下亲子,不成气候一样当不上太子!
小太监在藏经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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