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更远,不会止步于此。
不过他想,自己提出的好处也很有诱惑力,期货是个比股票更广阔的市场,常跃绝对、绝对不会没有兴趣。
但是,他却见常跃略略低下头,注视着面前的原木小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脸上是歉意的笑。
郑博厚心里咯噔一下。
他听见常跃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并不是很想插手期货。”
郑博厚:“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常跃才缓慢地回答:“因为,我曾经发过誓不碰期货,那玩意儿对我来说,比毒品还厉害。”
这理由说了跟没说一样。
但郑博厚也不好继续追问,他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能在那里遇见你。”
常跃笑着点头:“生活很大,希望和您再次相遇。”
后来,常跃和郑博厚又聊了一些别的,离开营业部的时候,天将擦黑,武道正在门口等他。
常跃伸了个懒腰,觉得犯困得厉害,迫不及待地想要到武道的车上休息一会儿,却见武道迈开步子,并没有往停车的方向去。
常跃小跑了两步:“怎么了,你的车呢?丢了?”
武道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卖了。”
常跃愣了:“怎么?怎么卖了?”
那车可是辆好车,性能也没什么问题,怎么突然就卖了?也没听武道说急需要钱啊!常跃一脸茫然,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渐渐变得面如死灰——
那辆车卖了,他以后岂不是要步行去营业部了?
常跃对这件事的意见很大,非要刨根问底不可,一路跟着武道絮絮叨叨,连他路过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都跟在后面问,仿佛卖了个车跟把自己卖了似的,悲伤得难以自抑。
刚拐进秋桐路,武道终于受不了了,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债主了。”
常跃:“我不是一直都欠你钱吗?我记着呢。”
武道又说:“车卖了,债帮你还了,以后不会有放贷的人来找你了。”
常跃一下子愣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高声说:“喂!你上周不是说你家里有急事叫你回去吗?”
武道脚步停也不停:“事情解决了,不走了。”
旁边街道上偶有车辆驶过,晚风习习,梧桐树叶在风中发出瑟瑟的声响,除此之外都是静悄悄的。
常跃在原地驻足了片刻,突然抽风似的哈哈大笑,顺着一棵棵的梧桐树跑过去,一头撞进自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俩人站在那儿。
胖的那个占了一整个停车位,瘦的那个,像是停车位旁边的旗杆。
是胖哥父子。
胖哥显然急着回医院去看媳妇,水也不喝,将来意简单说明。
大约就是现在他们夫妻俩顾不上荣凡这个孩子,亲戚又都在外地,想要常跃照顾一段时间。荣凡这孩子好养活,平时就一副蔫巴巴的性格,悄没声的,现在又闹起脾气来不愿意去上学。
胖哥自己学历不高,觉得上学没意思,也就放纵自己儿子想干嘛干嘛,可以不上学,但是不能杀人放火,每天无所事事。
他想叫荣凡跟着常跃上营业部去,学点儿必备的技能,哪怕是炒股看k线呢。
常跃听完他的来意,这才头一次认真将荣凡打量了一次。荣凡这孩子不单瘦,个子也不高,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初中生似的,此刻肩膀上还背着属于高三生的硕,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他摸了摸这孩子的发顶,眼神询问了一下武道。
这期间武道一直站在旁边听着,收到他的眼神也没有反对,带着荣凡上楼安置去了。
望着自己儿子乖乖地跟着武道上楼,身影消失在拐角,胖哥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刹那间仿佛老了好多岁。
常跃坐到他对面:“嫂子病情严重吗?”
胖哥摇头:“还好,丰镇的大夫都说不清楚。我打算等她好点儿,过几天带她去北京找找方法。”
常跃:“缺钱吗?”
他没有把卖出波利科技的资金买了别的股票,就是防备着胖哥要用。
胖哥:“不缺,还好,不缺。”
常跃:“你的四川长虹没卖吧,现在上面有多钱?我帮你卖掉炒别的吧。”
胖哥伸进怀里,将从不离身股东证扔在茶几上:“随便炒。”
说完,他盯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喉头突然剧烈地颤动,声音也哽咽起来:“我炒股炒了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每一个投机客,都有说不完的故事:精彩如同战役般的精准操作、壮士断腕般的果断止损、或是抱憾终身的擦肩而过。
普通人的故事都是爱恨情仇,只有他们的故事是涨涨跌跌,富贵幻梦,瞬息万变。
然而当大起大落的人生行至谷底,他们每个人都免不了如此一问,甚至是常跃,上一世的他也曾这么问过自己:
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常跃,他明明可以在大学毕业之后找个安稳的工作,找个相爱的伴侣,或许不会大富大贵,但怎么就到了那种身负巨债跳海自杀的地步?!
在得知胖哥妻子生病之后,常跃也很愧疚,因为他本来打算劝胖哥不要涉足期货的。但他想着再等几天,等胖哥尝到厉害了再劝,总是更有说服力。
但怎么,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常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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