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中最近总梦到同一首歌。
他尤记着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曾经受助于一位在教堂里弹钢琴的叔叔,那位叔叔总是弹着同一首歌,用着异国的语言哼颂。
他一直都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一直到最近他又梦到这一首歌,才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歌词的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是一首圣歌里的最后一句歌词,这一首歌他非常熟悉,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陪伴着他,甚至连晚上都还牵缠着他进入梦乡。
歌曲的旋律很简单,除了开头一段优美的旋律,接下来都是同样的几句歌词,不断重複,每一段旋律他都记得,但就是歌词的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懂,他当时不知道那是哪国语言,也从来没有特别探究过,就咬着相近的发音哼过去。
不知道为什幺,他突然就懂了最后一句歌词的意思。
好神奇,就像一张一直以来都填不出空格的纸,突然就冒出一行文字。明明是外国的语言,却清晰得浮现确切的意识在脑海中。
他下意识把那一行文字唸出来,口齿却很生涩,发音也不标準,他想再试一遍,有人却抢先他一步,精準得念出每一个优美的抑扬顿挫,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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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句话,这句歌词,是德文,是他最近学会的几个最简单词彙中拼凑出来的一句话,原来这是一首德文的圣歌,他才终于发现这句话的意思,怎幺有人就唸出来给他听了?
男人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忽然从遥远的梦境当中将他拉回来现实:「想对我说什幺,宝贝?」
余时中睁开眼睛,触目一张震慑心魂的脸,还是放很大的版本,心头咕噔一下,手已经背叛自己伸出去捂住那张让人心烦意乱的俊脸。
「唔……」杜孝之没想到青年一觉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挡住他的脸,他被余时中用双手捂住嘴,乾脆顺势摁住他的手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嗯、好痒,放手如果〖】..,等、不要这样……啊!」
余时中被男人热情得吻住脆弱的掌心,弄巧成拙把自己搞得苦不堪言,推斥了半天,最后连手指都被含进男人的嘴里,全身激灵得像是皮肤被泼了麻药,他当机立断掀开棉被就想跳下床逃跑。
他的身体怎幺容许他这幺激烈又胡来的大动作,当然双腿一软,蹦的好大一声就跌到床下,他胡乱抓一把支撑,居然热热的,抬头一看,吓!怎幺是人?
他还未看清是谁的裤管,就被提着领子往后摔进一个壮实的胸膛。
「躲什幺?才睡醒是要去哪里?软得跟麵条一样,看你下了床怎幺走。」
「我……」余时中迷迷糊糊得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指着另外一个人,拼命道:「他……泉哥?」
「是,是我。只有我这傻了个巴基的白痴才会屈服暴君的淫威,非常,超级,无敌不识相打扰到你们的早晨情趣。」张泉翻了个超完美的大白眼,随即咧嘴道:「早安,时中。」
余时中心想还好他刚醒,意识还很模糊,不然肯定要跳到海里泡个两天才能降去他当下羞耻的热度。
「早安……现在几点了?今天几号?」余时中有点睡糊涂了:「我怎幺……呃,杜先生……」
余时中侷促得看着搂死自己腰际的手臂,当然手臂的主人恍若未觉,明明床上垫着好几个柔软的枕头,杜孝之就偏偏要他靠在他身上,余时中没办法,只好顺从得躺进男人的怀里,把他坚硬到不行的胸膛当枕头凑合。
张泉嘴角抽了抽,还刻意作得很夸张,确保大家都有看到:「今天十五号,恭喜你安全度过了第五个晚上,今天将是你美好的第六天的开始,现在时间差五分钟十点,正好来得及吃早午餐,不知道少爷想吃什幺?」结果说完自己喘了好大一口气。
「……都可以。」
「好啦,我先帮你检查一下,来额头过来……我看看,哇,这五天创新低,37.9度,太好了,我的苦口婆心杜七爷还是有採纳嘛,我今天就改叫你察纳雅言的暴君。」
余时中被逗得笑了。
「还是烧?」杜孝之淡淡瞥了张泉一眼:「我看你医院该收了。」
「哇,褫夺公权啊!拜託,这位大爷,要不是我妙手回春,哪家宝贝被你这样乱搞现在能完整得躺在这里?」
「虽然我很想再打一针,比较快,但……」张泉拿眼神偷觑杜孝之:「他这几天已经打了不少针吧……」
余时中不明所以,愣愣得问道:「那针里头是什幺?」
「退烧剂,葡萄水,和一些……嗯……类固醇。」张泉抿了抿嘴唇,拿斜眼去瞟杜孝之。
「类固醇?」
张泉相当正经,专业讲解:「医疗用的中枢神经药亢进剂。」
「什幺?」余时中即使烧得云里雾绕、晨昏错乱,也隐约知道在这几天永无止尽的xìng_ài间,杜孝之趁着他几乎晕过去的空档,陆陆续续给他注射了好几次同样的药剂,用的是针头,在他的手臂,脖颈,和大腿内侧,一扎就是……几针啊?
他绝对是被高温烧坏了脑子,才会相信杜孝之对他说的……说什幺,是他自己欲求不满,缠着男人喊要,要了好几个夜晚都不放过他,这究竟是什幺鬼话?!
杜孝之伸手探他的额温,低沉道:「给他口服退烧药。」
张泉非常严肃得问他:「你这几天打了几针?」
「数不清,他温度一起来,我就注射一次。」杜孝之眼神一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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